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病劍叟



    人、劍、情
  
  
  
  打從相識少年,他就預感這一切將會不同以往。
  
  
  
  他汲汲營營,一生癡劍,劍癡一生,至兩鬢飛霜依舊病態的過於執著,而以劍為名,是謂病劍叟。
  
  劍塚永遠少一把劍,不得天下神劍,誓不為劍叟;儘管無人駕馭的絕世好劍僅是廢鐵,他也不肯輕易出讓。
  
  可是少年的來到卻使他破了例,為何?
  
  他也不知所以。
  
  
  
  那神劍的持有人,也算是一名劍叟,卻是白髮朱顏,不論江湖經驗或劍法武藝皆不過於他。
  
  白髮的原因只為情……神劍的持有人持劍為妻、為子,非是像他一般為劍而持劍。
  
  不解,他對劍的癡、對劍的情,就比不上人與人之間的癡妄、人與人間之的情欲嗎?為什麼如此有靈性的神劍要助長人無救的無止盡欲望呢?
  
  利衰無用是毀譽參半,稱饑是苦到樂極生悲。他一向自認八風吹不動,所以他一直認為自己才是神劍的最佳持有者。
  
  難道癡劍、情劍就不是物欲了嗎?少年質問著,是不是八風吹不動都是他在說,還要別人承認,豈不笑掉別人大牙?
  
  爛少年!你懂啥?掩飾自己的心虛,他倚老賣老責罵少年,並對少年曉以己之大義,試圖洗腦。
  
  少年僅是搖頭嘆氣,只是過來人的一些心得,是否要聽入耳裡隨他。
  
  過來人?仰天長笑!在劍叟面前賣老才是最令人可笑的!
  
  少年依舊搖頭嘆氣。
  
  
  
  不錯,他也是物欲過剩的人,可是他不為其他,只為劍!孑然一身,不留戀世事,在劍塚養老以待下次神劍再出就是最佳證明。
  
  他為情持劍,別人是持劍為情。
  
  
  
  那個人也白了少年頭,那個人也死了親人,那個人也是劍癡,那個人也跟他爭劍。
  
  為什麼?為什麼?為什麼?!為什麼總是有對世事執妄過重的人跟他爭劍?為什麼神劍總是選他們而不選擇自己?為什麼……為什麼他總是得不到自己想要的東西?!
  
  少年的話猶言在耳,難道他真的錯了嗎?癡劍、情劍有何不對?他也是人、他也是有欲望的啊!
  
  
  
  沒錯,他也是人,他並不是八風吹不動。
  
  
  
  後來,他想通了。
  
  放下,其實並不難……少年也曾放下,是不是未食敗果都是少年在說,所以使人發笑是理所當然。
  
  但放下了,卻不代表不再留戀世事;反之,他愈來愈欣賞有情有義之人,甚至以死守住這些人、以及這些人的情操,他都在所不惜。
  
  人對劍之情才是無藥可救的癡妄,人對人之情卻是深遠而能永留長世的美德,這是他後來想通的道理。
  
  這就是神劍所選的先決條件。
  
  
  
  為少年破了例,是因為兩人曾有相同的執念,卻也相同的放下。
  
  但僅有如此嗎?那麼對神劍持有人呢?刀狂劍癡呢?他以死相護的人呢?
  
  
  
  是為人情吧。
  
  
  
    人、劍、情  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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